系统提示这时候才慢慢跳出来，像是它自己也在迟疑。

【副本“环绕”已终结】

【该副本状态：不可重启】

【当前通关者：S001顾昊】

【通关评分：S】

【额外判定中……】

【你完成了非任务项行为：“绑定越界体”“副本结构自清”“打断主核演算”】

【你将获得一项永久标签：异常终结者】

顾昊把提示扫了一遍，没有什么表情。

他早就猜到副本会给他贴新身份。

每次他搞事完，系统都会想办法给他套个帽子，好把他的行为归档、归类、归位。

可问题是，系统管得了一次两次，管不住他下一步去哪。

门外传来一道脚步声。

陆秋从另一条通道走过来，手里还拿着个热水瓶，站在他面前打量了两秒。

“你这回，是不是又把系统气哭了？”

顾昊点了点头。

“差不多！”

“这次副本玩的花了点！”

“你知道它最后让我干什么？”

“让我选一个身份，让我给自己盖个章，写明我是‘副本内部自清机制的一部分’！”

“我选不选它都能用这个规则，随便拿捏我！”

“你选了吗？”

“选了！”

顾昊轻声说。

“但我选的是—我自己！”

“副本接受了？”

“它接受不接受已经不重要了！”

“我现在的权限等级，已经不属于它管辖的范围了！”

陆秋皱了皱眉。
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“我说得直白点！”

“我从副本的框框里，跳出来了！”

“我现在是可以脱离在它规则之外的玩家！”

“系统要再想控制我，就得把它自己的规则，全部推翻！”

“而现在，我融合了一部分副本的意志体，它更拿我没办法了！”

陆秋没说话，过了几秒，才低声开口。

“你现在什么状态？”

“我觉得，你有点像……看穿了副本的思维方式！”

“我可以看到它建副本时的起因！”

“可以知道每一条规则为什么这么写！”

“甚至有的规则我看一眼，就知道构思的时候留下的漏洞！”

顾昊说到这，眼神突然变了。

“我能感知到，副本不是孤立的！”

“它下面连着一个更大的东西！”

“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—学校、养老院、孤儿院、旅馆，全都是那东西的投影！”

“它在试图延伸！”

“它要从副本变成现实的一部分！”

陆秋听着听着，脸色变得严肃。

“你是说，现实要被它吞噬掉了么？”

“不是！”

顾昊摇头。

“是互换！”

“它想让我们活在规则里，把副本的概念变成常识！”

“比如以后早晚得打卡，不打卡就会被副本判断‘失格’！”

“比如吃饭必须按副本设定的时间和内容，不然就会被‘灌食’！”

“再比如，如果你半夜三点醒了，窗外有歌声，你不能开窗，不然你就是破坏规则！”

“你想想，这些是不是现在副本里最常见的那些‘不能做的事’？”

陆秋沉默了。

顾昊继续说。

“所以这次我出来之后，不是为了休息！”

“我得动起来了！”

“你要去哪？”

“你们管理局，之前介绍的时候，不是说你们有个数据保留区么！”

“我得去查一查，刚才副本里出现的这个越界体，是哪条副本链上泄出来的！环绕这个副本，到底是属于哪一种类型的副本。”

“它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！”

“它是有源头的！”

“我得从根上，将其遏制，不然这样的副本，除了我以外，根本没什么人可以通关，到时候，我们人类可就要被诡异拿捏了！”

陆秋想了想，靠在墙上开口。

“你说的有道理，那我和你一起！”

顾昊看了她一眼。

“你能抗住？”

“你问这干嘛？”

陆秋表情很平静。

“你都杀成这样了，还担心我？”

“我能跟你一起到现在，不是靠你带，是靠我自己活下来的！”

“你不是说副本想把人变成规则的一部分吗？”

“那我也不想等着它来吃我！”

“我得先动手！”

顾昊点了点头。

“好，那你准备一下！”

“下一个阶段，不是副本！”

“我们要进的是系统底层空间！”

“那地方，没有规则！”

“只有测试用的副本母型！”

“一不小心，就会掉进去出不来的！”

陆秋拿出一张符纸，嘴角露出一点笑。

“你不是有‘灰层’那个副人格了吗？”

“让它提前推演一遍通关策略，给我们看看就是了！”

顾昊抬手。

脑海里，“灰层”的声音慢慢浮现了出来了。

“……你要触碰，副本的秘密？”

“你确定？”

“那里……不是你该去的地方！”

“你进去……你就不是玩家了！”

“那你……就再也走不回来了！”

顾昊低声道。

“我知道！”

“但你放心吧，我也不是第一次做，不该做的事了！”

系统提示随即跳出。

【你已请求进入系统内核】

【当前状态：临界权限，允许访问】

【你已选择主动查看副本母型链路】

【该行为不可逆】

【是否继续？】

顾昊抬手，毫不犹豫地点了确认。

“来吧！”

“这回我看看—你这副本，到底是从哪开始发疯的！”

【副本“环绕”完全结束】

【玩家状态：返回现实中】

【本次通关最终奖励：自我源点（已绑定）】

【下一阶段任务：未知】

【你的下一步行为，将不再受系统安排】

【你，将成为副本链路外的第一观察者】

【编号更新：S001-G→编号归零】

顾昊合上系统提示界面，手背上的编号一点点消失。

他缓缓吐出一口气。

“从现在开始，我走的这条路……是没人走过的！”

“呵呵，那正好啊！”

“毕竟那些前辈，可全都失败了....我要是跟着前人的通关方式去走，最后的结局，肯定也是一样被清楚掉。”

顾昊正准备从通道里走出来，整条走廊却忽然开始轻微震动。

那种感觉不大，像地板被谁用力敲了一下。

下一秒，系统界面还没跳，头顶光圈直接熄灭，一道提示悄无声息地飘了出来。

【未知异常已触发】

【你被强制回收】

【副本终止，未进入主要流程】

【已记录状态：完成通关（无行为）】

顾昊皱眉。

“……你逗我呢？”

他一句话没说完，脚底下光圈一闪，整个人就被拽了出去。

再睁眼，已经坐在观察室那张破沙发上了。

陆秋坐在对面，嘴里叼着根糖，翻着本写了一半的通关报告。

“等等，你不是刚刚进去没多久么，你咋又回来了？”

顾昊把刀收了，靠着沙发往后一仰。

“额...说出来你可能不信，我啥都没干，它就给我通关了！”

陆秋抬头，盯着他两秒，开口。

“我懂了，你是不是把副本逼疯了？”

“它怕你进去再搅一次，出现什么麻烦，就直接给你结算了？”

“额，可能是吧！”